Ryoka

希望明天也是晴空万里

【鲶骨】生未百年【短,完】

-转世paro,残留付丧神记忆的(伪)病患鲶骨设定,精神状态异常有,不甜,时间线随意,视角切换频繁,开放式结局

-没头没尾,私设如山,没有彩蛋,我流ooc脑洞清奇可能雷请慎

-大志鲶和北川骨的合影甜得我把be改成了开放式……大感谢

 

[这很简单,]他回答道,[因为我疯了。]*1

 

春天的起始总被认为是三月初,但实际上却不一定准。从雪过渡到花总得要有柔和的春风,要有淅淅沥沥一场春雨,要有电视里的主持人笑着介绍花期。

而在最后,连呼吸的白气都消失殆尽时,紫藤花会像窗帘一般垂进室内。

现在已经是四月,是柔和的春天了。

冬款的病号服也应景地脱离了单薄的身躯,白发的少年将脑袋自衣物下摆挣脱,继而抚平褶皱,叠上三叠,最后放回了雪白的床上——病号服胸口左侧的位置上,29床的刺绣字样像是新绣上去的。

骨喰收拾好东西盖上行李箱,将窗户打开,紫藤花柔和的气息被春风适时吹进室内,仔细看的话窗沿边上也落下许多未成熟的花瓣。

现在还不到它们盛放的时候,要是他……他和鲶尾在这里留到五月的话,那就能再一起看这片藤色的景致了。

骨喰回想起去年这个时候,鲶尾还在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说的。黑发的少年心血来潮要和自己玩孩子气的游戏,他躲在紫藤花架下,用花遮住自己的脸,像是个真正的小朋友一样。而在自己拂开花枝后,他却又用手捂住了脸。

——骨喰,兄弟,怎么办,我又要去那个地方了。

黑发的少年捂住脸靠在他肩膀,喃喃地念出那个地点,在那里有鲶尾的噩梦,也有骨喰的噩梦。

白发的少年愣了一愣,那时他还没有真正意识到人类是很难理解付丧神的,于是他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去那里。

 

骨喰来这所精神疗养院的时候是冬天。疗养院门口结了薄薄一层冰凌,踩上去就有些打滑,护工正想向上泼点热水,白发的少年就迈过了栅栏,踏过了冰层。

那位护工后来刚巧负责了骨喰所住的病房,某次闲聊时她说,我那个病房的骨喰君看起来不像个脑子有病的人,但他……唉,他那个症状就和隔壁床的鲶尾君差不多吧。

同事们于是便七嘴八舌地发散讨论,来看鲶尾君的那位水色头发帅哥到底是不是单亲爸爸,骨喰君家里到底多有钱才能每月打那么大笔的疗养费过来。

最后有个年长的感慨说,可惜了,这么讨人喜欢的两个男孩子,怎么就不正常呢,整天神经兮兮地念叨自己是把刀,吓人。

那位护工便也跟着同事们一起叹了气。

她负责看护的病人是27床的鲶尾和29床的骨喰。

这两个少年几乎是前后脚住进疗养院的,连基本症状都很相似。据他们本人,监护人,以及其他亲友的描述综合来看,都是在某天醒来之后回想起了所谓的前世,之后犯病时就像变了一个人,开始不定时提起古人的名字,说自己是把刀而非人类这样第一次听像是历史宅中二病,而在多次被提起后则会让人担忧精神状态的话语。

——秀赖大人娶了新娘子呢,人类的婚礼真好啊……好羡慕……诶诶骨喰,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不,兄弟,我没有生气……你也不用这样抱住我。

但她也想说,鲶尾君和骨喰君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温柔。

虽然那些谈话内容很奇怪,但他们大多数时间并不像别人形容的那样吓人——鲶尾君有过一次很激烈的,那痛苦的样子确实很可怕,而骨喰君却没有那样过,在他颤抖着抱紧身体时,鲶尾君总能将他安抚下来。

但说他们奇怪是因为,那两位少年给人的感觉,确实不太像人类。

 

鲶尾其实并不清楚自己犯病的情况,但在回想起过去时是很痛的,所以自己的样子大概也真的很可怕吧——是不像人类的那种。

在某一天梦境后他回想起了前世作为名物鲶尾藤四郎的记忆。起初他坚持自己还是普通人,偶然还会有些中二地得意地向别人提起说,我其实是把刀哦——直到他第一次因此晕眩。

身为刀剑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进脑海,几个世纪那么多那么杂,过多的记忆冲撞得视野混乱,身边的一切都抓不稳了。他隐隐约约地想起那场火,跌在地上蜷缩起来,心里那一股认命的悲伤也在不断蚕食着意识。

在眼前发黑的瞬间,他见到个模糊的身影。

这种事情断断续续地发生着,每一次这样晕眩过后他就能想起更多,也越发感受到人类意识与付丧神记忆的冲突,以及,对现在的家人的愧疚。

——我要是再犯病的话,就送我去疗养院吧,我查过了,这家比较好哦,也可以预约探望的,不会是那种奇怪的机构啦。

——诶?我再犯病的话该怎么办?没有人陪着我?

父亲一语成谶,鲶尾在生日那天晕眩,又在住进疗养院的第七天再犯病。

这一次的症状甚至比之前还要严重,全身的骨骼简直都在被灼烧着,像是要带着他以人类的身份再感受一次那天的噩梦,后来的噩梦。黑发的少年只觉得最后的人类意识要被夺走了,他剧烈地喘息,跌跌撞撞摔回病床,在晕眩的前一刻拼尽全力去按呼叫铃,没能按到——但有人替他按了。

那人白色的发丝落进他眼里,鲶尾安心地晕过去,在睁开眼后看到了在床边睡着的骨喰。

白发的少年穿着疗养院的病号服,左胸口位置绣着29床。

 

护工觉得自己和病房的两个孩子相处得还算不错,毕竟鲶尾君和骨喰君绝大多数时间都正常极了,最多也就是有些奇怪的偏执。

像是无论强调几次鲶尾君都还是会在晚上钻进骨喰君的被窝,两个人在小床上因为鲶尾君的睡相睡得东倒西歪。

或是无论强调几次必须吃药两人都会边对人类的药物报以疑问再叹着气答应,然后把药丸丢进袖口再扔或是趁自己离开后把药丸吐掉。

又或是在鲶尾君那个水色发的帅哥监护人来探望时,鲶尾君会拉着骨喰君然后叠声地说,一期哥你再想不起骨喰的话他以后就不会喊你了你会失去你弟弟的。

在不犯病时,这两个孩子就像是普通的少年一样。

骨喰君曾经叹息着说,维持现状也不错。

不是一个人了,身边有最喜欢的兄弟,还拥有那么多的记忆,已经足够了。

那时的鲶尾君一反常态地没有认同,也没有笑,而是望向了在门口偷听的护工,岔开话题说,骨喰我们出去走一走吧,外面的池塘里好像养鱼了。

疗养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在病人离开病房时需要负责的护工陪伴,一来为了病人安全,二来为了疗养院设备安全。这条规矩在这个病房通常是不适用的,鲶尾君和骨喰君不时会离开病房在疗养院四周散步,她最一开始还远远跟着,后来则放下了心,不时就答应让他们单独出去谈谈。

她想了想,决定这一次跟上,为了鱼的安全,尽管她不记得池子里有鱼。

池子里确实没有鱼,相反还结了很薄一层冰,四周草木冬枯,也没什么生气。

但很快池塘里就有鱼了,哦不,有了人,好吧,有了位湿漉漉的付丧神,还坐在池子里笑着说,原来骨喰当初被我推进护城河里是这个感觉啊。

她有些惊讶,鲶尾君为什么要拉着骨喰君的手把自己推下水呢。

还没待她想清楚,骨喰君就也自己踏进了池塘,声音低低地和鲶尾君说了句话,之后的来来回回几轮也都听不到什么。

然后那黑发的少年就说,在这里我和骨喰也许能一直过得很轻松,我也能像现在这样知道很多骨喰以前的感受,但这里可是疗养院呀,我们要是一直留在这里的话,不就会失去更多别的可能性了吗。

——而且,哪怕是现在……我也还是很羡……哈啾!

她摇了摇头,尽管她听不懂所谓付丧神与付丧神之间的交流是个什么逻辑,也不明白骨喰君又为什么会脸红,但她却很清楚,这两个孩子要感冒了。

 

来到疗养院后的第三个春天紫藤花开得繁杂,一场雨后挂在窗沿外无风也落花。骨喰完成了最后一道离院手续,将大而轻的行李箱拉起,迈过栅栏,踏过花瓣,疗养院外的空气柔和而新奇。

负责他那个病房的护工送他出门,在说了许多长辈般关心的话语后,她有些迟疑地问说,骨喰君你现在觉得自己是人类,还是刀呢。

白发的少年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说过自己是把刀了,也没有再提起过搬去名古屋疗养院的黑发少年。

他是在一个冬天搬进来的,之后的一年里他和被同样判定为偏执精神障碍的鲶尾一起接受了治疗,而在看不到治疗效果之后,鲶尾被送去了据说更为可靠的名古屋疗养院——那里认为他是心境障碍——再然后就又是一年。

——明明都不是嘛……但是也没办法。

那天晚上钻进被窝的鲶尾吐槽着,向自己递过一枝四月的紫藤花,未成熟的未盛放的。他说,要是他能留到五月的话,那就能一起看这片藤色的景致了。

——虽然说了不能一直待在这间疗养院……但没想到是我要先离开呢。

——从这里,去名古屋……简直就像是付丧神的命运一样。

骨喰接过那根花枝,闭上眼睛抱住他。

黑发的少年没过几天就被送走了,护工在例行送药的时间像是担心自己一般安慰了几句。她说,骨喰君要是不好好治疗,鲶尾君也会担心的吧。

白发的少年看了那半开的花枝许久,将掌心里的药丸塞进口中。

鲶尾说得对,疗养院真的是个很小的世界。

他和鲶尾都不应该待在这里。

在那之后,骨喰便尽可能地积极配合了治疗。依然还会有人评价他没什么人味,但似乎所有人都在默认他病情好转。

没有人知道,每一次检查时他都在想,人类也许是很难理解付丧神的,就好像付丧神也许真的没办法成为人类一样。

白发的少年开口了。

[……是刀。]他毫无迟疑,[兄弟也是。]

现在已经是四月,是柔和的春天了,紫藤花会在五月开得更好,在与兄弟再会时,也许会有春风,有春雨,有熟悉的笑容,那时他才能真正从雪过渡到花吧。

 

生未百年,死不孤独。*2

 

END

 

*1 & *2,出自《百年孤独》。

 

原来的设想是be,鲶尾离开疗养院→骨喰原设式低落,后来被刀舞发了糖(咿)就觉得,已经是再重复一次分离了,还是要有所成长啊,离开疗养院去找鲶尾就好。你们也不要再羡慕人类的婚礼啦,给我出去结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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