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yoka

希望明天也是晴空万里

【鲶骨鲶】忍物语【短,完】

-架空忍paro伊贺鲶&甲贺骨,双流派双忍者双向暗恋设定,鲶-骨-骨-鲶这样的视角倾向,开放式结局

-历史形象考据+大众文化结合的魔改产物,形象和流派特征努力符合史实了,但鲶骨依然不是什么正经忍者

-没头没尾,私设如山,没有彩蛋,ooc没能避开,又在节日写非节日设定,还是祝3.14白情快乐


忍者以暗为友,以忠为骨,以命为刀。


暗夜中闪现出一个黑影,悄无声息自高墙轻巧跃下。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忍者收紧了手甲钩*1,转而眯眼将箭矢射向了居城某个院落。利箭带着蜘蛛梯*2轻声呼啸着延展,便外城与居城间连起了一条索道。

梯阶轻软细长,不过也就能让潜入者一人通过罢了。

暗深装束的少年一身靛青色织物,蛛丝加固的防护借由特殊的方式缀满了各式的忍具。鲶尾屏住呼吸,自城墙这一头无声攀附过大名的极乐乡。

正是佳节夜晚,居城中心明亮如炬,人声喧嚷,赤金两色的灯烛交缠绵延一圈。无数滴佳酿滑落喉间酒香难消,美人身姿影影绰绰曳摇在灯火间,一派朝生暮死的场面。今后还剩余多少时日,世家明风是否还能维系,那些人也许一概不知,或是不愿得知。

圈内酒色喧嚣,圈外夜深如漆,漆色入夜。

喧嚷的庆典上空,少年自横涌而上的酒香里卷起潜入用的忍具,悄然地向某个明亮却阴冷的院落腾空而去。

在阴冷处游移一阵,鲶尾最终驻足于屋檐之上。庭院独屋灯火通明,室内的人被灯影透出个大致的轮廓。纸门上雕着稀稀疏疏几笔紫藤,是任务上用以再次确认的标志。黑发的少年再次确认了和室的方位与特质,将苦无扎进屋檐的缝隙单手勾住,翻落在障子纸之外。

将门打开一道缝隙,鲶尾无声踏入,在榻榻米前停下。

和室内的贵族少年静静地看着到来的忍者。他只着一件白色襦袢,仍未曾剃发为月代头,额发厚实,耳发甚至稍长垂到肩膀。

鲶尾先前一直直属于居城本家,对这位分家的公子在接到任务之前也只是听闻过两句。传闻中这位少主原本养尊处优待遇绝佳,在成为分家继承人后却被本家选中为去往对立世家的质子,断绝了自由也失去了地位,只怕就得在别人的居城里小心翼翼屈辱余生。

在这样中心居城都化为庆典乐土的佳节夜晚,这位少主本该在尽情享乐的。

但与传闻中风流快活的公子哥儿不同,眼前的质子看起来清高又骄傲。

[我不曾见过你。]那位殿下开口道,[中忍……么。为什么来这里。]

[……我不是能让你满意的人质。]

[不,就是您啦。]

黑发的忍者松开蒙面的头巾,朝有些不解的少年露出个和善的笑容,然后他伸出手来。

[伊贺流忍者鲶尾,来带殿下逃走。]


黑暗中迎面扑来潮湿的风,带着笙歌燕舞的气息穿进忍者的编笠*3。能隐约辨认出几位名士,无不是正带着娇妻美妾和一群护身的武士与人攀谈。

过烈的酒气有些呛人。

腿上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血,身周空气里腥甜的味道馝馞起来。骨喰松开面部蒙巾潦草在腿上的伤处打了个结,总算是稍稍减缓了鲜血滴落。

眼下依然是福祸难定的纷扰乱世,即便是大名与武家们也不一定能日日安眠。谁都可能是那明日胜旗的拥有者,也都可能是将被卷入乱世涌流的浮木。

在这荒海怒涛间,大名的争斗不仅让他们不得安宁,也让普通人浮浮沉沉。

像鲶尾和自己这样的忍者,都是生死有命。

而鲶尾那次前来要带走的质子……

骨喰远目望去,那位质子也被有心人带去戏耍,烈酒不要命一般灌进他的喉咙,那人却似乎是沉溺进了极乐乡,欢欢喜喜地同路过的侍女搭讪。

甩下颈上阴忍*4的长巾,将末端绑上钩爪,骨喰扣住了和室窗沿——无论哪条腿发力都能感觉到湿热的疼痛。白发的少年咬了咬牙,绷紧了身体使力跃进屋。那一瞬间伤口撕裂开,鲜血则红莲一样滴落在榻榻米。

在被褥底下翻出纱布,骨喰除下装束,将甲贺的秘药*5簌簌洒落在伤口上。

今夜的对手是伊贺的某位上忍,与甲贺所重的剑道技巧不同,伊贺对忍者的培养倾向于身法与隐匿,丰富的技巧令人措手不及。势同水火的流派一战结束,即便骨喰同样是上忍也吃了点亏,被苦无伤到了腿。不过还好他在体力与精准度上更占优,忍刀也准确无误地刺进了那人的手臂。

骨喰换下忍者的装束,在白色襦袢外又披了件深灰色的着物。

夜深光暗,鲶尾说过今晚会来,所以他要继续伪装贫弱清高的贵族。

不知不觉也已经伪装了那么久了。

甲贺所侍奉的大名偶然得知了伊贺对那位质子的营救,而派遣了上忍的骨喰以伪装蒙骗过关并窃取伊贺流更多情报——伊贺派来的是中忍的鲶尾,性格都与寻常忍者不同,活泼得过分。

骨喰谨慎地套话,得知他一直都在侍奉居城本家而未曾接触过分家的少主。

以恐惧的理由拒绝逃离后,鲶尾便时常以本家探查的名义过来了,他每次甚至还都带那位质子喜欢的奇怪的东西过来,却不知道这是狸猫换太子的戏法。

鲶尾一直殿下殿下地喊着,连名字都没有问过或是确认过。

虽然自己不善五车之术*6,但应该能一直蒙骗过去吧。

……大概。

真正的质子不改本性地在极乐乡风流快活着,而伪装的忍者在和室内坐了一宿,却未能等到约定的潜入者到来。


几日之后鲶尾惯常在夜晚翻进僻静的庭院,脚步比先前重了一些,骨喰也比平时更早察觉。

白发的少年端坐室内,没有询问那天他为什么没有来。

以忍者的角度思考,他猜想那天鲶尾大约去做了别的中忍委托。伊贺流派与甲贺不同,尽管同样忠于大名,但在与侍奉的贵族利益不冲突的情况下,伊贺的忍者同样会接受来自别的大名或是武士的任务。一山之隔不算远,但忍者的作风却是存在差别的。伊贺的高级忍者往往能够自主选择想要的委托,而甲贺的束缚更多。

[殿下几天不见,睡得还好吗?]黑发的忍者直接自屋檐倒挂下来,给了个轻快少年的笑容。

自从习惯来这居城之后鲶尾的装束简单了不少,也许是年纪相仿带来的亲近感,他来骨喰屋内坦率许多鲜少蒙面。比起初次见面时对待分家的少主的态度,最近他似乎更像是以面对同僚的方式在对待骨喰。

[……还好。]

[诶,真的?]

鲶尾疑问一句,没有像往常一样单手扣住苦无下来,而是直接以倒挂的姿势使力翻了一周才跃进屋内。快落地时他险些撞到骨喰,在近距离停住去势。两位少年面面相对,鲶尾将骨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先开口了。

[好像眼睛里有血丝呢……殿下平时一定要注意休息哦。]

屋檐之上突然传来鞋尖落下的声响,骨喰身为忍者的本能如同最近夜晚空气中弥漫的湿气一般涌上。他应下鲶尾的提醒,心思却完全放在不速之客身上。

来访的人步法似乎也是伊贺流派,这位陌生的忍者循规蹈矩,正试图用问外与坪锥*7先刺探一番屋内情况。

专门负责谍查和窥视的忍者么?

刚刚声响太大,身手不如鲶尾……那么是伊贺流的下忍……。

 [啊,殿下不用紧张啦。]身侧的少年冲他挥了挥手,[他似乎对这里的地形不太熟练,踩屋顶声音大了点。]

[鲶尾认识的……]

[那个,我不是直属本家嘛,虽然已经来了很多次,但由于殿下您一直拒绝跟我逃回去,所以分家好像有点担心……]

[于是这次就让分家的伊贺忍者一起来了,是殿下熟识的哦。]

伴随着鲶尾轻快的话语,屋檐上的忍者落在障子纸外。

那是比那天对决的苦无更为令人警惕的存在。

之前得到的情报是鲶尾不曾见过那位质子,与鲶尾相见的时间也不过是几个夜晚。骨喰不善变装的忍术,因此也一直以真实容貌面对,这时候再使用易容或是杀掉那位忍者都无法解决问题。而一旦在这一刻暴露自己并非那位质子的话,骨喰深知无论是自己还是鲶尾都将要面对怎样的责难与惩处。

纸门被缓慢地拉开,骨喰望向身边黑发的少年。

今晚他进屋时没有蒙面。这样也好,就算是现在的状况,也还是有办法了。

自己是真的很不擅长五车之术,类似此类的魅惑忍术也是。尽管是必修课,但因为身手出挑往往一击必杀,他也从未实践过这门理论的技巧。

白发的少年抓住鲶尾的手臂阖眼靠近。

……嗯?

使用魅惑之术的时候,忍者本身也会心跳加快吗。


鲶尾自认为很擅长于侦察和刺探。

通过语言取悦对方,寻找到消息的突破口,或是通过言语魅力说服对方,获取对方的信任。*8作为伊贺的上忍,鲶尾借着定期来访的机会,将这座居城的地形摸了个透。他凭借着伊贺流擅长的技巧,让骨喰自以为扮演了合格的贵族少年。

骨喰与分家的少主是完全不同的。

这位伪装的质子从不去喝酒快活,每次来时他都静坐着等他,认为被派来传讯接人的都是中忍,是经验不足?

身手很好,忍刀那晚刺在手臂上疼得要死,虽然约定好要去见他但血一直流,根本没办法伪装成无事的样子。

因为更擅长砍人吧,似乎不太懂得怎么操作心理流的渗透忍术,撒谎说睡得还好的时候语气突然就弱下去了。

腿上的伤口恢复并不比自己快,平时都只穿襦袢的,后来见面却披了深灰色的着物,果然是在担心伤口裂开。

警惕心很强却不会表露出来,在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来自分家的忍者揭穿时也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做出来的事情却完全猜不中。

黑发的少年脑中空白许久,在另一位忍者离去的脚步声里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骨喰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臂,正好是那天夜晚被忍刀刺伤的位置,似乎因为按压有点渗出血来了——骨喰力气真大啊。但还是大不过他的胆子,他竟然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那位分家的访客自己离开。即便那位同僚没有及时离开,但因为视角的盲区,他基本只能看到鲶尾的后脑勺。

……太狡猾了,骨喰。

甲贺的忍者,是这么狡猾的吗。

白发的少年在这时放开了他的手臂,眼神渐渐凛然起来,就像是那晚拔刀砍过来时的月光。鲶尾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但他想他们没有必要再互相隐瞒了。黑发的忍者抹了下嘴唇,然后伸手指向对方被苦无伤到的腿。

[骨喰的伤,也没好啊。]

敞开的纸门被带着湿气的风吹得发响,骨喰静静地看着他。

居城中心那边灯火欢庆纵情声色,而这边清冷和室之内,伊贺的忍者将腰间苦无勾在了指尖,甲贺的忍者则自被褥下拿出了惯用的忍刀。鲶尾终于看清那把暗黑色的刀了,是把胁差,但与武士用的不同,直身方口,改装后细小凹槽内还能淬毒——不过甲贺流的忍者向来一心钻研剑道,大概是没有放的。

骨喰更是不会放。

[鲶尾还带了很多忍具……不用吗。]

[那晚我只用了苦无,骨喰也没有用忍刀之外的东西吧。]鲶尾将蛛丝护具上的暗扣扣紧,轻快地道,[而且我带的基本上是潜入和侦察用的,平时来给[殿下]送东西时需要,在这种时候用不上……]

[倒是骨喰,换身衣服会比较好哦?]

白发的少年低头望了一眼身上的襦袢与着物,摇了摇头。

夜深如瞳,瞳深如夜。

在苦无与忍刀正面撞上时,鲶尾心想,骨喰更像是个武士而不是忍者。

他的魅惑忍术,真是完全不合格。


忍者以刀为命,以骨为忠,以友为暗。


END


*1 &*2:手甲钩和蜘蛛梯,前者是通用翻墙的忍具,后者则专门用来在两座建筑间通过箭矢链结索道使忍者攀行。

*3:编笠,部分忍者会在蒙面外再戴的特殊斗笠,编法特殊,能让外面的人看不清所戴之人的容貌,骨喰这里是比起忍者更接近武士,面对鲶尾时都没用易容,所以算是靠干架能力做了上忍?

*4:阴忍,对应阳忍而言的说法,通过谋略堂而皇之进入敌阵内部的称为阳忍,而白天鲜少工作,夜袭进行活动的基本都是阴忍。

*5:甲贺的秘药,《隐之王》的梗,甲贺忍者有着长生不死的秘药,这里就化用为速效药了,现实中的甲贺没有这种东西。

*6 & *8:五车之术,通过伪装渗透敌方或言语使敌方信服的心理流忍术,分为喜怒哀乐四类。这里鲶尾对骨喰用了两种,通过语言取悦对方,寻找到消息的突破口是为喜车之术,通过言语魅力说服对方,获取对方的信任是为乐车之术。

*7:问外与坪锥,前者用来敲拨门窗,后者用来打洞窥视。分家这位中忍其实做法是对的,直接开骨喰房门进去的鲶尾才是不正经……


前方小论文式瞎bb——

解释一下文里关于伊贺鲶和甲贺骨有一腿的参考背景,因为很长很烦就没放在文里。

流派上,鲶尾对应的是为德川家效力的伊贺流派,算是偏向于雇佣兵式的忍者,而骨喰对应的是为丰臣家效力的甲贺流派,基本上就是从属关系了。甲贺地区是忍者乃至整个忍者文化的发源地,传闻甲贺与伊贺流派的忍术同出一门后而以一山分隔(不是挺适合他俩的吗.jpg),互相谍查互相窥视,争斗期间拼得干脆利落但也经历过微妙的合作。最终两个流派的对决是以伊贺忍者的胜利告终,然后德川家就开始搞伊贺流派的忍者文化宣传了。

时间上,骨喰在设定上比较像安土桃山时代的甲贺忍者,重视基础的忍术和剑道水平有武士感,上忍设定则参考了丰臣秀吉对德川家康关于骨喰是第一名刀的炫耀。而鲶尾的设定则更像是在德川家康建立江户幕府之后受到扶持势力逐渐壮大的伊贺忍者,伊贺从作风到技巧都更灵活,觉得更适合鲶尾。但因为忍者大发展大活跃还是在战国时期,所以这里也有参考,导致这篇其实是很杂糅的设定,于是就痛痛快快打了架空忍paro。

顺便,那个分家被拉去做质子的路人少主风流快活的设定,实际上参考的是江户时代德川家康他兼任浮世绘春画画师这个趣味性很强的点……骨喰说鲶尾会带那位质子喜欢的奇怪的东西过来那里,奇怪的东西也指的是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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