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莺】回归!最后的红山茶道馆!【短,完】
-现paro,剑道馆大包平&茶道馆莺丸设定,弟子平野视角注意,HE
-没头没尾,私设如山,没有彩蛋,ooc没能避开,妄想严重,没考据,前田和大典太路过有,请慎
-写给大包平未实装时等待的莺丸,也写给前两天刚刚出坑的学姐
红山茶啊,红山茶啊,茶道馆的巷子口落着花。
待茶道馆的授课结束时,天色已经暗到了地平线以下。穿堂风施施然吹进庭院,平野小心翼翼地推门回身向师傅道别,却见本该收起茶具的青年重新点起炭火,釜中的水被风吹得轻轻晃荡,顶上漂一朵红山茶。
这是平野在苦夏里所见过的第三朵红山茶,仪静体闲色近绛红,本该是春天才开的花,但每到同辈们有说有笑成群作伴地离开时,师傅便会再抹两杯茶,只喝一杯,另一杯则被长久地放置直到凉透。师傅不怎么怕热,但在这样的天气偶尔也会用用风炉,炉子低低地响着,要从太阳落山一直响到月亮高挂,庭院内的空气则会充满些细微的声音——象牙的盖子被揭开又合上,竹木的细刷划过茶粉,青年素色衣袖上的莺鸟晃动翅膀摆过微凉的穿堂风。
今天也是如此,在巷子里彻底归为寂静时,师傅完成了他的茶道,一杯薄茶,一杯浓茶。他捧起那杯浓的,对面的薄茶热气缭绕红花满开,分外显眼。
这个时候平野看到师傅笑眼弯弯地望了过来。
师傅毫无被发现秘密的惊讶,也毫无被弟子偷学的不虞,语气甚至很愉快,[晚上好平野。如果不急着回家的话,要不要一起再喝杯茶呢。]
[大包平爽约了,我们把他的点心也一并吃掉吧。]
棕发的孩童朝外面瞥了一眼,茶道馆门口确实没有人来。对面的青年已经将那杯薄茶移到了旁边重新煮水,看来这杯是非喝不可了。
在红花晃荡着半沉下水面时,师傅笑着叹了口气。那时月亮已经升得很高。
平野与茶道馆的初遇是在晚春。那时他还不喊师傅作师傅,在和前田一同去附近的剑道馆上课时才注意到旁边有条小路。那是条老旧而寂静的巷子,高低不平的石砖路上落满了水雾,山茶花瓣与几乎闻不到的茶香,他滑了一跤,直接就撞开了本就不怎么牢靠的道馆门。师傅当时正在庭院里为茶树剪枝,衣袖上莺鸟欲飞,袖口里落了几朵满开的红山茶,分外显眼。
棕发的孩童连声道歉,敬语在嘴里转了好几个圈。素色衣衫的青年倒是笑眼弯弯地叹了口气,收起剪子也收起红花,一下移开了坏掉的门。
[是这么小的孩子呀……自从大包平出门之后,好久都没有人来开这门了。]
[时间正好,也有点心,要不要一起喝一杯茶呢。]
这茶一喝就是三天。第一天是平野撞坏茶道馆大门的那一天。第二天是平野在去往剑道馆路上又偷偷过来看门修好没的那一天。第三天时棕发的孩童没再去剑道馆,而是仪态端正地走过石砖路,在太阳落山时向青年恭恭敬敬喊了声莺丸师傅。那时青年手心里捧着个茶碗,身边却还有一杯,一直放到月亮升起茶水凉透都没有碰。室内流水的石臼上落了朵红山茶,不仔细看的话倒更像是椿果子。
那也是平野在那个春天所见过的最后一朵红山茶。后来某一天苦夏他又见到了。棕发的孩童边等双胞胎兄弟下剑道课边在茶树阴影乘凉,师傅拿出风炉又抹了两杯茶,碧色薄茶,满开红花。
关于大包平先生的故事从新茶冒着热气时开始。平野能够明白,却又不甚理解。他算了一算,故事说完时茶已经凉了,月光和穿堂风也凉得像茶,它们照耀着吹拂着师傅的衣袖,翠色的莺鸟扑棱着翅膀,仿佛要投进绛红的花心里去。
棕发的孩童踩着月光出了茶道馆的门,他以前曾问过师傅为何不修,没有得到答案。他小心翼翼地推门,回过身去,见师傅正拿起那朵花。
青年面对红山茶时的神情如同拿起故事,拿起回忆。
很久很久……倒也不多久以前,平野和前田所拜师的剑道馆还不是大典太先生的,而是属于那杯薄茶的主人,师傅口中那个神秘莫测的大包平先生。
师傅素来念旧又性情平和,家中的茶道馆便也一直没有挪地方,在这天青色的石砖巷子里扎根了多年,也安安稳稳地直传到了手里。但故事中的剑道馆却不一样。从巷子出去,再拐几个弯走到大路,才能见到那栋端正又显眼的剑道馆,以及同样端正显眼的大包平先生。据师傅所说,不只是大典太先生,大包平先生其实也是这个地方剑道一流的大师,从少年时的某个春天开始,他边大喊着天下第一边在飘花的茶树下勤奋练习的姿态就成了剑道馆独一份的风景。
而那样的风景,也成为了师傅心上那一朵满开的红山茶。
[努力的大包平固然是好,不过呢,也很傻,]青年笑着叹了口气,将椿果子送进口中,[……大包平他啊,是个彻头彻尾的剑道笨蛋。]
[他不知道,剑道的造诣和很多事情是没有关系的。]
那时月光下的师傅那么说着,伸手点起了白灯笼。镂空雕刻的莺鸟影子被火光映上红山茶,穿堂风吹得它们和师傅的衣袖都翩然欲飞。
师傅说,大包平先生的旅行要去何处,他已经记不清了,而大包平先生又将何时归来,他知也不知。他只记得大包平先生走的前一天。他在太阳落下地平线时推开了茶道馆的门,门板吱呀吱呀地响得厉害,大包平先生穿着剑道服拿着刀迈进了庭院。师傅和大包平先生的最后一次比试就在那个闷热而黏人的黄昏,大包平先生的刀停下时刀尖抵着茶树,距离莺丸师傅的耳朵只有一寸。
穿堂风施施然吹进庭院,茶树叶子也落了一地,素色衣衫的青年抬起手来将刀推开了些,莺鸟晃动翅膀摆过微凉的穿堂风,快要飞上大包平先生的肩膀。
[呀咧呀咧……在别人想喝茶时冲进来比试可不是好习惯啊,大包平。]
[啧,我知道!可这次……不对!是你喝茶的时间太多了!上次,上上次还有……]
[嗯嗯,上次,上上次,还有上上上次,你都有留下来喝呢,]莺丸笑着打断,而后便自顾自穿过了庭院,[时间正好,水煮开了。我新寻了很不错的风炉。]
茶室内很是清静,流水的石臼上端端正正摆着满开的红山茶,是那个春天开得最好的一朵。月亮在风炉呜呜的响声里升起来了,庭院里树影被参差斑驳地投进室内,空气则充满了细微的声音——象牙的盖子被揭开又合上,竹木的细刷划过茶粉,红发的青年小心翼翼地放下刀,又拿起,又放下。
在接过茶时,大包平开口道,[你知道的吧,我要走了。]
莺丸松开茶碗,袖子拂过一旁的日本刀。
[我有想做的事情了,我要去挑战日本所有的道馆……从小时候我就在想,天下第一!……之前打败你的时候我以为我已经是了!我的剑术,我的剑道都已经很完美了,]他顿了一顿,声音低下去,[可是,事实上还不够,我把剑道馆输掉了。]
[……还是当着你的面。]
青年笑了笑,打开点心盒子。
[……当时没有用它打赌就好了呢。]
[啊啊,是的,要是没有用剑道馆打赌就好了。但是,我不后悔,我明白了我的实力还不够,事实是这样吧?那么,我去静冈的道馆,去京都的,东京的……我去挑战,去修行,直到……至少要把剑道馆赢回来。]
[……啊,我明白。自那天以来,你一直都介意着。]
[但我不明白,你现在过来,又是在介意着什么呢,]莺丸捧起茶碗,苦涩的味道将口中残留的椿果子的甜腻冲淡许多。他素色衣袖上的莺鸟晃动翅膀摆过微凉的穿堂风,[只是为了再和我比试一次吗?不过,刚刚那样的大包平是拿不回道馆的。]
绛红发色的青年沉默了片刻。再发问时,语气失了之前的坚定和冲劲,像是那天被赢走道馆。
他有些迟疑地开口,[唔,等赢回道馆后,我还是有资格过来喝……找你比试吧?]
——那个,要是我长大后继承了道馆,成为了天下第一的剑道家,我就能一直过来找莺丸喝茶了吗?
在莺丸遥远的漫长的少年时期里曾经有过一个特别的春天。自认剑道无敌的大包平嚷嚷着要和一同修习的莺丸比试,最终以大包平的竹刀离莺丸的喉咙半寸告终。红发的少年边大喊着我赢了我是天下第一边接过了莺丸泡的茶,那天他们两个人的杯子里都落着红色的山茶花瓣,茶叶梗晃晃悠悠地立着。再然后,青梅竹马的两人做了一个约定,关于剑道,关于茶道,关于红山茶花,也关于长大后的他们。
天色异常阴沉,不知什么时候还下了雨,月光让云给遮了大半。素色衣衫的青年沉默许久,看了眼大包平又看了眼他的刀,叹了口气问,[那天下第一呢?]
[什么啊,你也还记得的啊!哼,天下第一的话那也是早晚的事情,毕竟我……]
[刚刚忘了告诉你,你送的茶树也活下来了。]
[喂你怎么不听人说……]
青年笑了一笑,拿走最后一个椿果子,[你能在明年开花的时候回来吧。]
师傅没有再说下去了。在平野好奇的眼神里他只是笑着交代道,那个晚上虽然是晚春,但闷热黏人却不是虚的。雨下了整整一夜。那晚白灯笼上的莺鸟亮了很久。空荡荡的茶室内山茶花绛红满开。
以及,大包平先生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只有剑术还不错。
平野曾听过一个说法,人与人若多日不见,那么再见时,樱花便会因思念与相聚绽放。说这话的是课本上的哪位名人或是家中哪个兄弟他已经不记得了,但在听完师傅的故事时,他却有些雀跃。
尽管大包平先生没能如约在花开的时候回来,但在来年春天,师傅会能得到最好的红山茶吧。
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以下,今日的授课也到此为止。平野留了一会儿,在又看到师傅点起风炉时安静地推开茶道馆的门,没有特意道别。他身后炉子低低地响着,今天大约也会一直响到月亮高挂。师傅这时已经在煮水了,而在那之后他会拿出象牙的茶罐,洗净竹木的细刷。师傅做这些事时素色衣袖上的莺鸟总是在晃动翅膀,微凉的穿堂风带走茶香。
但今天的穿堂风反带来了不一样的东西。平野走到巷子口,与路人擦肩时眼前突兀地落下朵花来。
端正显眼,色近绛红。
是这个苦夏绝对不会开放的山茶。
他下意识地拾起花想归还,抬起头却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喊那位陌生人。与他擦肩而过的红发青年正走进那天青色的巷子,带着茶香的石砖路,师傅所在的那座红山茶道馆。他带着把日本刀,他看起来就要推开茶道馆那扇一直没有修的破门了。
棕发的孩童记起故事里的名字,上前一步。
[那个,请问您是师傅所说的那位大包平先生吗?]
红发的青年蓦然停住。他尚且还穿着剑道服拿着刀,闻言傻站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点头。他在向平野做自我介绍时还说了些师傅不知道的事情,例如他觉得剑道馆的事情自然要用剑道解决,但是茶道馆和莺丸一样。
大包平先生还说,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会泡茶就够了。
平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攥紧了掌心里的花。
[赢回剑道馆,成为天下第一……这是我对你师傅的约定。至于他对我的,你师傅怎么说的来着?我随时都可以去找他……啊,不比试,喝茶。]
[我回来了,历练还真是棘手啊,别处的道馆里尽是一群笑眯眯的怪物……不过,我到底还是回来了。]
红发的青年抬眼,原本意气风发的模样突然浮现了遗憾,他遥遥地望着茶道馆道,[可惜我来得晚了点……那棵树的花都该谢了吧。]
[花没有了,你师傅还留着茶和点心吗。]
平野的心提了起来,他看了看掌心那朵满开的花,猛然想通师傅为什么一直不修门,为什么每天都要多用一回炉子,又为什么会保存着不应季的山茶。
碧色的薄茶,红色的花……师傅和大包平先生的约定。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不是的大包平先生!请您等一等!红山茶还没有谢!师傅的茶还没有凉!您和师傅的约定……还在这里。]
夕阳渐坠,暖色的光照在棕发孩童手里的花上,像是要再现一次闷热黏人的晚春。
平野奋力踮起脚尖,郑重却又急切地将红山茶高举过了头顶。
他记得师傅曾经笑着叹气说,这个春天最好的那一朵红山茶在他的茶室里,可他却觉得,突如其来落在巷子口的这朵一定更端正显眼,它有着饱满的绛红色,上面落着水雾,很快就要浸透茶香。
而会带着春天里最好的红山茶去见师傅的人,也一定是师傅最想见到的人。
[……这是您和师傅的花,大包平先生。]
[您看,夏天也会有红山茶呢。]
手心一空,心跳也随之平静。在鞋底轻轻碰到地面时平野回头看了一眼那寂静的茶道馆,在心里默念道,师傅明天见。
而在与红发的青年第二次擦肩而过时他又在心里默念道,大包平先生,欢迎回来。茶与花一直都在那里,约定与莺丸师傅也一直都在那里喔。
红山茶啊,红山茶啊,茶道馆的庭院里开着花。
END
是在大包平还没实装时写的,有些细节不符合设定,比如回来的季节之类的,请别介意。
大包平去环游日本挑战道馆本来是想neta 一下pokemon,标题也是。
红山茶的花语是理想的爱。关于莺鸟和茶道描写有参考电影《寻访千利休》。灯笼上的鸟出现在千利休提及妻子的场合,是个暗示。
莺丸和大包平分别的雨夜其实有离别炮()。天气闷热黏人,大包平的树(刀)咚,带刀不带伞,etc…也是因为这个莺丸才特别吐槽大包平是彻头彻尾的笨蛋,其实没赢回道馆他也可以一直过来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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